且以熱茶伴生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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且以熱茶伴生活

湖南人葉德輝(1864—1927)寫過一首茶詩,題作《和谷遺老人吳苑茗坐一首,同韻兼呈韋齋》。從詩題可知,是詩緣起與谷遺老人喝茶閑聊?!肮冗z老人”即李谷遺。韋齋即費樹蔚,出身蘇州名門,老丈人是吳大激,表外甥是柳亞子,圈中友人包括云南人李根源。

“睡魔作祟誰來驅,茶神陸羽飛雙鳧?!边@兩句是說用茶提神,驅除瞌睡。“雙鳧”指兩只水鳥。“飛雙鳧”即“雙鳧飛”,典出漢代王喬。王曾任縣令,會神仙術,定期乘雙鳧朝見皇帝。

人們就用“雙鳧飛”指縣令上任或離任。提及茶神陸羽,指用茶驅趕睡魔。“三軍止渴立奏凱,治聾何用夸屠蘇?!薄叭姟本溆谩巴分箍省钡涔?。曹操帶軍討伐張繡,天熱又缺水,就忽悠大家,說前面有梅林,走快點,有梅子吃。

“奏凱”指取得勝利?!巴捞K”指屠蘇酒,古人認為特定日子飲酒可治耳聾?!皡莾z嗜茶同嗜珠,終日籠袖游江湖?!薄皡莾z”句將吳人嗜茶與嗜珠相提并論?!敖K日”句言日常飲茶的閑適。

“賢者亦復有此樂,有井水處嬉相呼?!薄百t者”可能指李谷遺和費樹蔚,也泛指吳地的文化人,都喜歡飲茶?!版蚁嗪簟睂懕娙司奂嫴璧臒狒[勁?!拔译m懶餐強學步,一壺在手趨坐隅。”這兩句是說詩人有飲茶習慣,常于座旁執(zhí)壺自飲。“諧談頗令人絕倒,膠牙耗妝嫌糊?!?/p>

“諧談”句是說聊天氛圍輕松愉快。“膠牙”句是說吃甜食卻嫌粘牙?!澳z牙”指食物堅硬不便于咀嚼?!昂膴y”是一種炸制甜食。吃這種食品,自然有“魑糊”之感,老年人咀嚼功能不全,有所嫌棄也屬正常。

“偶然小憩書棚坐,茶寮竟日蹤跡疏。群疑我是避水厄,久待不至徒相須?!边@四句是說詩人偶爾去書棚飲茶,但很少去茶寮閑坐。朋友們懷疑他這樣做,是為了躲避水厄,久等不至,算是白等了?!八颉庇猛趺傻涔?。王氏喜歡飲茶,常用茶待客,客人不習慣,戲稱為“水厄”?!跋囗殹笔侵嗅t(yī)專用術語,用大家熟悉的話作比,就是“物以類聚,人以群分”,朋友們于茶寮約茶,詩人卻爽約了,自然玩不到一起。

“平生到處行荷鐳,萬事不肯兔守株?!边@兩句是說詩人有自己的行事準則,不會向世俗妥協(xié)?!昂慑i”用隱士劉伶典故。劉氏經常乘鹿車,攜酒壺出游,還讓人帶上荷鐳同去,這個舉動的意思是,死了就地掩埋?!巴檬刂辍奔础笆刂甏谩?典出《韓非子》,跟“刻舟求劍”一樣死守教條,不知變通?!拔袈劸葡身灷畎住本溆迷娤衫畎椎涔剩^“天子呼來不上船,自稱臣是酒中仙”?!耙嘤忻否狈Q林逋”句用隱士林逋典故。林氏隱居在杭州孤山,號稱“梅妻鶴子”,其詩云“疏影橫斜水清淺,暗香浮動月黃昏”,為詠梅名句。

詩人最后說:“不如飽吃惠州飯,寫作東坡笠屐圖?!甭淠_點在蘇東坡。黃庭堅《跋子瞻和陶詩》云:“飽吃惠州飯,細和淵明詩?!比~詩“惠州飯”即源于此。“東坡笠履”圖屬于常見繪畫題材,取材于蘇東坡被貶海南時所作之詩:“東行策杖尋黎老,打狗驚雞似病風?!?/p>

蘇東坡是著名摩羯座老男孩,多才多藝,但運氣不太好,經常被貶官到很遠的地方。他處世樂觀,人們從他人生經歷及留下詩文中獲得不少精神力量。

原文刊載《普洱》雜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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