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南茶馬古道的青藏、川藏、滇藏三條主要線路,均穿過我國第一、二級地理階梯的過渡地帶,這里河流交錯,群山縱橫,峽谷盆地星羅棋布。復雜的地理環(huán)境及生物的多樣性,滋養(yǎng)了西南茶馬古道沿線的20多個民族,在這條道路上我們能夠領略漢族的溫厚、藏族的壯美、彝族的剛健、羌族的古樸、白族的亮麗、佤族的奔放、納西族的浪漫、哈尼族的熱情……眾多民族共同構成了一幅和諧美麗的畫卷,呈現(xiàn)出一派祥和氣象。歷史上的西南茶馬古道極大地促進了不同民族之間的交流交往交融,為沿線各民族和諧共生、精誠團結、厚植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。
習近平總書記強調,我們遼闊的疆域是各民族共同開拓的,我們悠久的歷史是各民族共同書寫的,我們燦爛的文化是各民族共同創(chuàng)造的,我們偉大的精神是各民族共同培育的。一部中國史,就是一部各民族交融匯聚成多元一體中華民族的歷史,就是各民族共同締造、發(fā)展、鞏固統(tǒng)一的偉大祖國的歷史。西南茶馬古道的千年往事,集中印證了我國西南地區(qū)各民族共同開拓遼闊疆域、共同書寫悠久歷史、共同創(chuàng)造燦爛文化、共同培育偉大精神的文明進程,堪稱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典范。
共同開拓遼闊的西南疆域
西南地區(qū)是我國民族數(shù)量最多的區(qū)域,它能夠成為我國領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,離不開西南茶馬古道上各民族的齊心開拓。這種開拓,不同于古代帝國式的軍事擴張和近代殖民主義的侵占掠奪,而是生于斯、長于斯的各族人民共同開發(fā)、共促繁榮、共享成果的偉大進程。西南茶馬古道不僅見證了各民族開發(fā)西南邊疆的壯舉,還以其獨特的經(jīng)濟文化功能,為這一歷史進程作出了無可替代的貢獻。
西南茶馬古道穿越隴西走廊、藏彝走廊、苗疆走廊三大民族走廊,以其網(wǎng)絡狀的發(fā)達道路系統(tǒng),促進眾多民族的經(jīng)濟文化往來。其中,青藏茶馬古道途經(jīng)的隴西走廊在現(xiàn)代地理區(qū)域劃分中被歸入西北地區(qū),屬于西北民族走廊的一部分,但從民族史的角度來看,隴西走廊與西南各族的關系更為深厚。作為東接黃土高原、西連青藏高原、北抵祁連山脈、南控四川盆地的“十字路口”,隴西走廊自古就是民族遷徙的要道和商業(yè)貿易的樞紐,這里曾活躍著牦牛羌、黨項羌、白狼羌、白馬羌(白馬氐)、隴西鮮卑、吐谷渾等古代民族。唐代以前,這些古代民族在隴西走廊開辟商貿通道,并與中原王朝開展互市,為此后青藏茶馬古道的形成奠定了基礎;唐宋時期,以藏族為主體的吐蕃等政權相繼控制隴西走廊地區(qū),并與中原王朝建立了茶馬貿易關系。這種茶馬貿易關系深刻改變了隴西走廊的角色和定位,使它從漢、藏民族各自的地理邊緣,轉變?yōu)橛文廖拿骱娃r耕文明之間的紐帶。
除開發(fā)隴西走廊外,這些古代民族中的一部分還向西進入青藏高原,與當?shù)鼐用袢诤?,逐漸形成今天的藏族、土族、撒拉族、門巴族、珞巴族等民族;另一部分尤其是其中的氐羌民族在歷史上多次沿藏彝走廊南下,經(jīng)過漫長的發(fā)展演變,形成了今天主要居住在四川、云南兩省的彝、羌、哈尼、納西、景頗、怒、獨龍、傈僳、白、阿昌、基諾、普米等眾多民族。這些民族在西南大地上遷徙交融、繁衍生息,不僅擴展了我國的西南邊界,而且極大地促進了西南地區(qū)的開發(fā),留下了哈尼梯田、波日橋等生產生活遺跡,以及德格印經(jīng)院雕版印刷術、白族扎染技藝、傣族慢輪制陶技藝等非物質文化遺產。
西南茶馬古道的另外兩條線路川藏線和滇藏線,一方面向西穿過藏彝走廊,充當了漢、藏、彝、羌等民族之間的“文明使者”。早在唐代,川藏之間就有了零星的茶葉貿易;而吐蕃因為一度與南詔建立了結盟和朝貢關系,因此其上層貴族能夠從南詔“得到茶及多種樂器”(《賢者喜宴》)。明清兩朝,隨著青藏線退居次要地位,川藏線、滇藏線先后成為西南茶馬古道的主要線路,藏彝走廊在團結各民族、穩(wěn)定西南邊疆方面的意義更加突出。另一方面,在明清時期,川藏線和滇藏線還向東延伸到了苗疆走廊一帶。作為苗疆走廊核心地帶的貴州同樣是西南地區(qū)茶葉的重要產區(qū),歷史上貴州茶除銷往內地省份外,也是銷往西藏的“邊茶”的重要組成部分,明王朝還曾在播州宣慰司(在今貴州遵義市)設置了茶倉,專門服務于茶馬貿易。貴州茶經(jīng)四川、云南匯入茶馬古道,促進了苗疆走廊與藏彝走廊之間的民族互動,推動了西南地區(qū)的民族遷徙與融合,使川、黔、滇、藏等地日益連接為一個整體。
共同書寫悠久的古道歷史
西南茶馬古道延續(xù)了一千多年之久,從隋唐時期設立互市開始,宋榷茶馬,元修驛路,明開碉門,清興滇茶,各族人民共同書寫了悠久而輝煌的古道歷史。
早在南北朝時期,吐谷渾就已經(jīng)與臨近的益州地區(qū)有了民間商業(yè)往來;到了隋朝,中原與吐谷渾建立了短暫的互市關系;唐高祖武德八年,吐谷渾又一次“款承風戍,各請互市,并許之”(《冊府元龜》)。承風戍在今青海貴德縣,是后來的唐蕃古道(青藏茶馬古道)途經(jīng)之地,而吐谷渾以產馬著稱,其在青海湖一帶培育的良馬“號為龍種”(《北史·吐谷渾傳》),自然是參與承風戍互市的重要商品。緊隨吐谷渾之后,吐蕃在赤嶺、隴州等地與唐朝開展了互市,史籍中也留下了茶葉、馬匹流通于漢藏之間的記載。不過,當時唐王朝從外部獲取戰(zhàn)馬的主要途徑是與西北的回鶻開展絲馬貿易,對吐蕃馬的需求并不大,因此西南茶馬古道上的互市也時斷時續(xù)。
到了宋代,吐蕃唃廝啰部控制了青藏茶馬古道,與宋王朝之間開展了規(guī)模龐大且長期穩(wěn)定的茶馬貿易。宋朝還在四川設立了“提舉茶馬司”,制定了茶馬法,推動了茶馬貿易的規(guī)范化,使之成為官方控制下的經(jīng)濟活動。建立元王朝的蒙古族本就是馬背上的民族,沒有通過茶葉貿易來獲取戰(zhàn)馬資源的需求,但為了西南地區(qū)的和平穩(wěn)定,他們依然接過了發(fā)展西南茶馬古道的接力棒。元朝不僅修整完善了茶馬道路系統(tǒng),把它確立為官道,還在青藏、川藏兩條線路上修建了40多處驛站,并對道路進行管理。終元一朝,西南茶馬古道暢通無阻,漢、藏、蒙、回等各民族在茶馬古道上自由往來。
在此之后,明王朝進一步加強了對西南邊疆和茶馬古道的管理,一方面繼承并強化了宋代的茶馬律法和管理機構,另一方面在元代驛路系統(tǒng)的基礎上開辟了碉門路茶道,使之成為當時茶馬貿易的重要通道之一。明朝官方的一系列努力,加上各族人民和各地方政權的支持,使西南茶馬古道空前繁榮起來,除了繼續(xù)發(fā)展青藏線茶馬貿易,在川藏線上還形成了黎州、雅州、碉門、巖州、松潘五大茶市。到了清代,西南茶馬古道的形態(tài)發(fā)生重大變化,形成了“以茶貿馬”和“以馬運茶”兩種模式并行的局面。一方面由于中央王朝的戰(zhàn)馬需求降低,官方茶馬貿易逐漸萎縮,但為了滿足藏、彝等民族日益旺盛的飲茶需求,清王朝持續(xù)擴大四川的“南路邊茶”“西路邊茶”貿易規(guī)模,并在北勝州(今云南永勝縣)新設茶馬互市。另一方面,北勝州(后移至麗江)互市促進了滇茶的崛起,清朝實行的自由貿易政策又使以騾馬為運力的云南民間馬幫成為發(fā)展古道貿易的重要力量,西南茶馬古道迎來了“以馬運茶”的時代,增添了又一重深厚的歷史內涵。
西南茶馬古道的歷史從唐初延續(xù)到晚清民國,始終未曾斷絕,這離不開漢、藏、蒙、滿、羌、彝、納西等民族的共同努力。各族人民共同書寫了古道的歷史,也真誠地謳歌這條道路。“蜀茶總入諸蕃市,胡馬常從萬里來”(黃庭堅《叔父給事挽詞十首》),“黑茶一何美,羌馬一何殊”(湯顯祖《茶馬》),“茶葉沒有腳,經(jīng)過馬幫馱……兩族兩顆心,相會在一起”(納西族民歌《相會在一起》),一首首詩詞、民歌,既是各族人民的真情流露,也是西南茶馬古道悠遠的歷史回音。
共同創(chuàng)造燦爛的茶馬文化
西南茶馬古道是經(jīng)濟貿易之路,更是文化交流之路。西南各民族共同創(chuàng)造的燦爛的茶馬文化,為古道注入了飲茶愛茶、開拓進取、包容互鑒、和平共處等文化內涵,塑造了它的鮮明特色和獨特魅力。
茶馬文化是飲茶愛茶的文化。西南茶馬古道上各民族共同擁有源遠流長的飲茶傳統(tǒng),早在西漢時期,蜀地文人王褒的文章《僮約》就提到了“烹茶盡具”“武陽買茶”,這是世界上關于茶葉的最早記載;西藏阿里故如甲木寺遺址出土的茶葉殘體,將藏地飲茶歷史前推到了東漢末年;唐人《蠻書》中也記載“茶出銀生城界諸山,散收無采造法,蒙舍蠻以椒姜桂和烹而飲之”,蒙舍蠻是今天彝族、布朗族等民族的先民,他們用椒、姜、桂等香料與茶一起煮飲,這與漢、藏民族早期的飲茶方式有異曲同工之妙。從語言學的角度來說,“茶”這個名詞首先是在漢語或彝語中產生的,之后在漢藏語系諸語種間傳遞,今天藏語中“茶”的發(fā)音仍與古漢語中茶的異體字“槚”極為相似。民族學調查研究也表明,藏彝走廊上的德昂、布朗、哈尼等民族都有種茶和飲茶的習慣。各族人民不僅慣于飲茶,也十分愛茶:漢族中涌現(xiàn)了“茶圣”陸羽、“茶仙”盧仝等愛茶甚至達到癡迷程度的文化名人;藏族同胞對茶的喜愛也到了“不可一日無茶以生”(《續(xù)文獻通考》)的地步;布朗族古籍《奔悶》記載了首領叭言冷率領族眾開墾茶園的事跡,將提倡種茶視為先民的豐功偉績;德昂族最重要的史詩《達古達楞格萊標》表現(xiàn)出的茶神崇拜信仰和以茶為萬物之源的思想觀念,在全世界范圍內都是獨樹一幟的。飲茶愛茶是西南茶馬古道的文化根基,正如法國歷史學家布羅代爾所說的那樣:“茶在中國與葡萄在地中海沿岸起的作用相同,凝聚著高度發(fā)達的文明?!?《十五至十八世紀的物質文明、經(jīng)濟和資本主義》)
茶馬文化是開拓進取的文化。受制于相對落后的交通技術條件,一般來說古代世界的道路或是局限于山谷、平原等容易行走的地區(qū),或是借助河流、海洋的水上運輸力量,而像西南茶馬古道這樣跨越無數(shù)崇山峻嶺的貿易大通道則極為罕見。歷朝歷代,來自西南各民族的官兵、民夫、商旅,架橋修路,肩扛手提,歷盡千辛萬苦維持道路通暢;藏、門巴、珞巴等高原民族同胞更是不畏艱險,翻越喜馬拉雅山脈,將茶馬古道延伸到了南亞地區(qū)。“馬蹄踏下歲月印,馬鈴聲聲話滄桑”,“千馱貨物運不盡,起早貪黑趕路忙,一天翻過九座山,上坡下坎走險灘,風霜當作棉被蓋,扯把葉子做地毯,羊毛氈子撣露水,仰望夜空想家鄉(xiāng)”,這些流傳在滇西地區(qū)的《趕馬調》,經(jīng)過現(xiàn)代人的整理改編,唱出了古道的縹緲蒼涼。正是受到這種開拓進取的文化滋養(yǎng),西南茶馬古道才得以傲立于“世界屋脊”之上,成為人類歷史上海拔最高的文明古道。
茶馬文化是包容互鑒的文化。西南茶馬古道上各民族經(jīng)過長期交流交往,形成了相互了解、相互尊重、相互包容、相互欣賞、相互學習、相互幫助的文化氛圍。一個典型的例子是,清代陜西的漢族商人到川西打箭爐(今康定)一帶從事茶馬貿易,為與藏族同胞溝通,他們編寫了《藏語會話》對譯韻書。西南茶馬古道上被稱為“藏客”的納西族商人群體也同樣能夠熟練掌握漢、藏、白等多種民族語言,他們在藏區(qū)經(jīng)商時往往入鄉(xiāng)隨俗,主動穿上藏族服飾來拉近與藏族同胞之間的距離。除商貿文化外,西南茶馬古道上的宗教文化也顯示出極強的包容性。比如同為藏彝走廊上的原始宗教文化,羌族的“釋比”文化與彝族的“畢摩”文化在社會職能、宗教法器、宗教儀式等方面都極為相似,作為羌族神職人員的“釋比”還因為受漢族道教影響而被稱為“端公”。此外,歷史上漢族、蒙古族、普米族等民族都曾受到過藏傳佛教的深刻影響;而納西族普遍信奉的東巴教,則是藏族苯教與當?shù)卦夹叛鋈诤系慕Y果。
茶馬文化是愛好和平的文化。唐代以前,各民族之間出于利益紛爭尤其是為了爭奪戰(zhàn)馬這一軍事戰(zhàn)略資源,也曾爆發(fā)過一些戰(zhàn)爭沖突;西南茶馬古道的開通,使包括戰(zhàn)馬在內的各類物資可以通過貿易手段獲取,徹底改變了馬在西南各民族文化中的面貌,使其不再與戰(zhàn)爭、災禍聯(lián)系在一起,而是成為財富的象征。這種改變對西南地區(qū)和平發(fā)展的意義十分重大,明代名臣楊一清就認為茶馬貿易能夠很好地穩(wěn)定邊疆、消弭戰(zhàn)爭,他在給皇帝的上書中直言茶馬貿易“實賢于數(shù)萬甲兵”。事實證明西南茶馬古道的通暢也確實使“西陲宴然”,在明代兩百多年間沒有發(fā)生大的戰(zhàn)爭(《明史·朵甘烏斯藏行都指揮使司傳》)。
共同培育偉大的愛國精神
茶馬古道所建立起來的各民族之間的聯(lián)系,不僅是經(jīng)濟和文化聯(lián)系,而且是情感聯(lián)系、精神聯(lián)系。千年來,各民族依靠古道貿易互通有無,因共享古道歷史文化而互敬互愛,也共同培育了偉大的愛國精神?!皶r窮節(jié)乃見”,在近代中國陷入存亡危機之際,這種愛國精神便熠熠閃耀,集中體現(xiàn)在抵制印茶入藏和西南地區(qū)抗戰(zhàn)等重大歷史事件之中。
印茶入藏是近代英印殖民勢力主導的一種經(jīng)濟侵略活動,其目的是通過向西藏傾銷印度茶葉,從而切斷茶馬古道上原有的經(jīng)貿聯(lián)系,逐步滲透乃至控制西藏。英國殖民者自侵占印度后,一直覬覦我國的西藏地區(qū),于1888年、1904年兩次軍事入侵西藏;19世紀80年代以后印度茶在全球市場占據(jù)上風以后,英印殖民勢力對印茶入藏的野心便更加膨脹。他們一方面通過軍事和外交手段,逼迫清政府簽訂不平等條約,開放亞東、噶大克等通商口岸;另一方面加緊仿制磚茶,并通過低價傾銷、暗地走私等多種手段銷往西藏。然而,他們低估了茶馬古道上各民族之間的血脈聯(lián)系,也低估了西南各族同胞維護祖國主權和領土完整的決心。即便是在川康地區(qū)遭遇戰(zhàn)爭動蕩、四川邊茶運輸中斷的時期,西藏的茶葉消費缺口也是轉由后起的滇茶來填補,印度茶仍被拒之門外。由于中央政府、西藏地方政府和藏族同胞的堅決抵制,印度茶在整個晚清民國時期始終未能打開西藏市場,據(jù)統(tǒng)計,其在西藏的最高年銷售量約為一萬公斤左右,與我國茶葉動輒數(shù)百萬公斤的銷量相比不過是九牛一毛,與此同時部分我國茶葉甚至還通過拉薩轉賣到了印度大吉嶺等地。到20世紀40年代末,印茶入藏企圖宣告破產,這是西南各族同胞反抗帝國主義滲透的一次重要勝利。
到了抗日戰(zhàn)爭時期,中華民族面臨的危機更加深重。1938年底,退守西南的國民政府提出“利用人力獸力運輸,增進貨運”(《社會經(jīng)濟月報》1939年第1期),隨后在茶馬古道青藏線和滇藏線上恢復了驛運。1942年滇緬公路被日軍切斷后,茶馬古道更是成為西南大后方與外界溝通的唯一陸上要道。整個抗戰(zhàn)后期,四川、云南、西藏各地由漢、藏、白、納西等各族人民組成的馬幫,穿行在先人開拓出的石棧天梯和羊腸小道間,不畏艱險,晝夜不息。據(jù)統(tǒng)計,當時這條道路上一共動用了“八千匹騾馬和兩萬頭牦牛”(顧彼得:《被遺忘的王國》),為抗戰(zhàn)后方輸送了難以計數(shù)的緊缺物資,在中華民族的至暗時刻燃起希望的火種,譜寫出一曲全民族抗戰(zhàn)的壯闊樂章。
(本文系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“‘一帶一路’視野下的西南茶馬古道文獻資料整理與遺產保護研究”〔20&ZD229〕階段性成果)
作者:劉禮堂、陳韜(分別系武漢大學茶文化研究中心教授,武漢大學長江文明考古研究院助理研究員)
來源:光明日報、光明網(wǎng)、北京茶世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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